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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吃个麻雀?
吃麻雀在我国,稀松平常。但在朱一叶的笔下,吃麻雀可以吃得技惊四座,可以变成惩罚和讨好的手段,可以吃出一部“密室里的人类暴力史”。
朱一叶,生于,郑州人,现居烟台。自由无业者,兴趣转换大王,曾背锅穿越亚非大陆。
时隔一年,继《死于象蹄》,朱一叶出版了又一部小说集《吃麻雀的少女》。九个故事,写宿命人生下的荒诞处境和现实生活中的黑色幽默,看似荒诞不经,却埋藏着我们不认识的自己。这些不完美的普通人,在平庸的生活中偶然出神,幻想自己是另一个人,幻想一种与现实截然不同的勇敢、恣意的人生,醒来发现自己置身梦境,或者刚刚在幻想中劫后余生,不知道哪一种更令人哀叹。
通过朱一叶的创作谈《归乡之路》,我们将一睹这些故事的缘起。
归乡之路
文
朱一叶
大学刚一毕业,我就和一个书店老板谈起了恋爱。在他的乌托邦中,结识了一群文艺青年,每日大谈文学电影音乐艺术,楼下的小酒吧烟雾缭绕,人们拨弄吉他,高谈阔论,即使是上厕所也不能获得片刻宁静,厕所门口挂着柯本,里边的墙壁上挂着凯鲁亚克、巴勒斯,还有裸体的金斯堡,当你坐在马桶上的时候,他们就会和你对视,进行着某种神秘而古怪的灵魂交流。
几年时间,我就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四眼女学生,变成了一个博览众书皮儿,并且不切实际的人,将夏日一身臭汗,搬书摆书为书打包的男人视为全世界第一性感。我的脑袋里人类群星闪耀,鼻腔里充满了书籍和二手烟味。
书店每周举办沙龙,观影,诗歌朗诵,热闹非凡,可惜买书的人寥寥无几,很快入不敷出,我们又穷又快活,办了两张信用卡来回倒着花。深秋傍晚,冷风卷着枯叶,行人缩着脖子,搓动双手,我们就在书店门口摆摊卖袜子,十元三双,销量惊人,最多的一天卖了六百块,那是我第一次品尝到发财的滋味。
从来没有想到一次旅行,就可以让我们抛弃之前的乌托邦,并且不费吹灰之力。我到如今仍然记得我俩第一次面对北方波涛汹涌的大海时的画面,那天傍晚天色发青,我们并排站着,潮湿而咸腥的海风窜入鼻孔,我的头发狂舞,全身颤抖,如同面前驶过火车。
我们没有经过任何讨论,就达成了共识,欣然接受了大海的邀请,说是邀请,实际上更像是一种狂暴而难以抗拒的命令。我们从内地搬到了海边,幻想着过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就像寄居蟹从一个壳儿进入另一个壳儿,就像从一个幻梦坠入另一个幻梦。
新生活陌生、孤独而且冷清,从身边一群朋友变成没有一个朋友,如同一场漫长的聚会突然结束,人群消散,我们不得不打开嗡嗡作响的日光灯,开始清扫地上的烟头和易拉罐。
这是一种始料未及的巨大挑战,我们像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孤儿,开始关心粮食和蔬菜,喂饱自己之余,就骑着自行车到处乱转,从海岛到沙滩,从村庄到果园,从河畔到山脚。夏天压过马路上晒着的小麦,把自己也晒得黢黑,冬天流着鼻涕,手套脱线,在结冰的河上滑行,摔倒,大笑,喷出白色的哈气。我的生活中开始出现这样的词语:螃蟹,海鸥,樱桃,礁石,雪花,海浪,松涛,贝壳……我第一次完整地感受到光线、温度和色彩是如何在一年四季缓慢变化。
离开书店之后,我们很少谈论文学、艺术、摇滚乐,租住的房子压根没有书架,可是我时常感觉时间被拉长,细节被放大,于是我开始了写作。这本书里收录的《肉丸和电梯》《因为你一直在做梦》《时间被轻松地打发了》都是最初的尝试。
有一次读到王小波的《绿毛水怪》,里边有这么一段:“后来我在北京呆不下去了,也回了山东老家。至于老家嘛,简直没有什么可说的。闭塞得很,人也很无知。我所爱的是那个大海。我在海边一个公社当广播员兼电工。生活空虚透了,真像艾略特的小说!唯一的安慰是在海边上!海是一个永远不讨厌的朋友!你懂吗?”
看到这一段,我真想回答,我懂的!原来王小波年轻的时候回姥姥家插队,也在同一片海边待过两年。而我的小说从《游泳圈》开始,第一次出现了大海,出现了沙滩,开始散发着一股咸味儿。
也许是看了太多的轮船,我的脑袋里突然萌发出环游世界的念头。仅仅是“环游世界”这四个字就让人激动得无法入睡。
我们总是爱将词汇转化成实际行动,再次没有经过任何讨论,就达成了共识,不费吹灰之力,就抛弃了刚刚建立起来的海边乌托邦,再次像寄居蟹从一个壳儿进入另一个壳儿,从一个幻梦坠入另一个幻梦。
我们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从广西出境,走过了东南亚,走过了缅甸、印度、斯里兰卡,从约旦坐船穿越红海来到了埃及的西奈半岛,之后又穿越苏伊士运河到达了非洲大陆,我们陆路过境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穿越赤道,从春天到达秋天。这本书里收录的《亲爱的,你不知道我是哪种人》是在老挝波罗芬高原的泰德罗,瀑布旁边的一个林中小屋中写的。
旅行回来,在经历了无数磨难之后,又黑又瘦的我们却膨胀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产生了想要挑战任何没干过的事情的野心,于是很快投入到了新的领域,每天晚上观看各类野外生存节目,白天种地,搬砖,搅拌水泥大沙,砌墙,切割钢筋,贴砖,油漆,打磨。手握强劲的机器,如同驯服公牛。
这本书中收录的《爱好倒垃圾的人》《海风吹过秃顶》《猫应该不会说话吧》都是旅行之后写的小说,所有的地点都发生在海边小城,除了散发着一股咸味儿,《猫应该不会说话吧》这篇小说还散发出诡异而充满异域风情的香料味道。
在纪录片《没有方向的家》的开头,鲍勃·迪伦说道:“其实我压根没什么雄心壮志,我出生的地方离我真正的故乡很远,于是我踏上归乡之路,就是这样。”无论是“开一家书店”“去海边生活”,还是“环游世界”“种地搬砖”,或者是“写小说”,我想我们这些年所做的事情只不过就是“踏上归乡之路”罢了。
马尔克斯在接受《巴黎评论》的采访时说:“去阿拉卡塔卡的那次旅行,在我身上真正发生的事情是,我认识到我童年所遭遇的一切都具有文学价值,而我只是到了现在才略懂欣赏。”
阿拉卡塔卡是马尔克斯的出生地,自从他八岁离开之后,直到二十二岁才第一次回去,“这就好像我所看见的一切都已经被写出来了,而我所要做的只是坐下来,把已经在那里的,我正在阅读的东西抄下来。
就所有实际的目标而言,一切都已经演化为文学:那些房屋,那些人,还有那些回忆。”而我在离开家乡八年之后,也终于具有了新的目光,《吃麻雀的少女》就是我第一次开始略懂欣赏,自己的童年生活所具有的文学价值。
▲阿拉卡塔卡
最后,我要感谢每一位读者,感谢可爱的编辑们和设计师。回想那些每天在书架之间徘徊的青春岁月,和书店墙上的作家肖像对视的屏气凝神的时刻,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出版一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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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麻雀的少女》
朱一叶著
关于平凡人内心隐秘的欲望和困境,或荒唐,或伤感,或魔幻,似乎唯有用梦境来说服自己,才能对抗令人窒息的庸庸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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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本期编辑: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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