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浩与麻雀们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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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艺海,春暖花开

与麻雀们的战争

文/聂浩

回想起来,我与麻雀们的战争,持续了整个童年。虽然它们在我的攻击下,从来只是被动地想法逃命,而没有能力撼动过我的一丝毛发。但这场战争的最后,当我无奈地背起书包,到远方上学,有一天,当老师在课堂上讲得口吐白沫、天昏地暗之时,我忽然脑洞大开,意识到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中,我是彻底的输了,输得一塌糊涂,一败涂地。我把这个领悟归功于上苍在人生中重要时段对我的点拨。而在此之前,我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对的,那些死于我弹弓之下的麻雀冤魂都是命运的必然安排,我根本不欠它们什么。顿悟之后,每当后来我人生遭遇不顺时,我就自然而然地想通了,我想,这一定是小时候那些被我害死的麻雀们讨债来了。怪只怪那时候孩子们的玩物太少,而麻雀们又太多。如果那时的我能像今天的孩子们一样拥有一部手机,可以尽情地刷抖音,玩游戏,我想我也不愿走出家门,满村子乱转,欠下这笔良心债。还有就是那些麻雀们长得实在太难看,个子小不说,浑身上下灰不溜秋,整天嘀嘀咕咕,就是那么简单的”叽喳叽喳”,如果它们能长得像黄莺,有漂亮的羽毛和甜美的嗓音,时不时地在窗前吟唱几句,我想我这个自小看到小女孩哭鼻子心就软的家伙绝不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它们。父亲曾给我讲过小时候敲锣打鼓灭麻雀的故事。那是五十年代末,全国闹饥荒,人们到处找吃的,而遍地的麻雀却不识时务,跳出来与人争食。这还了得,人们群而攻之,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除“四害”运动,一同被作为消灭对象的除了麻雀,还有苍蝇,老鼠和蚊子。那场运动过后,麻雀几乎灭绝,后来害虫泛滥,人们了解到到麻雀除了为了生存与人抢食外,能大量捕食害虫,还是功大于过的,于是停止了对它的围剿,把它从“四害”中除了名。没过多少年,极强的繁殖能力使它在鸟类中又占据了一席之地。关于麻雀的第二个故事来自于我的二姨。她曾声泪俱下地向我描述小时候因为麻雀而受到的委屈。我们哥三小的时候,父亲在学校教书,母亲要上队里挣工分,十几岁的二姨就自然而然地被请到我家照顾我们。一天早晨,睡眼朦胧的二姨被安排到门前的地里看麻雀,她坐在那里,稍一打盹,睁开眼,一群麻雀已把刚露头的大红杆芽子吃了个精光。受不了父亲几句埋怨,委屈的二姨扔下我们,一路哭跑着回了家,从此对麻雀的怨恨就在她心里扎了根。也许是这些故事影响了我,在很早的时候,在麻雀们还没有注意到我这个小不点的时候,我已经把他们列为了我的对手。我带着一群崇拜者到处找它们,用手里的弹弓瞄准它们,然后毫不犹豫得把它们射下来。在一阵阵惊呼声和赞扬声里,我忘乎所以,越打越准,越打越多,越战越勇,直至后来以欠下麻雀们几百个冤债作为结局。在夏收或秋收后的稻场上,经常可以看到一群手拿弹弓的孩子们躲到稻草堆后,朝稻场上埋头找食的麻雀们射去。一两个可怜的目标被射中了,打着滚栽在地上,其余的一哄而起,逃循到不远处,又再次落下来啄食。不一会儿,那群蹑手蹑脚的孩子们又悄悄来到他们身后,举起了弹弓……除了用弹弓打麻雀,我们还扛着竹竿,到处找麻雀的窝。那时,家里的房子都是草屋,屋檐的屋笆和屋草之间有不大不小的空隙,麻雀们就在那里安家。我们在一家家屋檐下细找,看到哪个空隙有细草从里面垂下来,或是听到里面有叽叽的小麻雀的叫声,那八成里面就是麻雀的窝了,于是把竹竿撑进去一点,不停地翻搅着,没过几圈,几个麻雀蛋或是小麻雀就连窝被我们卷了出来。小麻雀一般掉下来就摔死了,麻雀蛋掉在地上,摔碎了,有的破了壳,里面的小麻雀还没有长成,露出黄嫩的嘴巴和绒毛。有时掏麻雀窝时正碰到老麻雀回家,它急得在附近边飞边喳喳地打转,却始终没敢近前和我们公开开战。其实老麻雀也是有骨气的,我们就遇到过许多次。把一些侥幸被打晕而没有受伤的老麻雀带回家,喂它粮食和水,它精神萎缩,眼神呆滞,浑身抖作一片。但即便如此,它绝不会像有的鸟儿,几天便能驯服。它不理不睬,不吃不喝,不到半天就会傲然地死去。今天的乡村,已很难找到茅草屋,麻雀们也失去了自己的家,我不知道现在它们生活在哪里。但现在的我,有时偶然见到麻雀,早已没有了以前的厌恶,反而多了些亲切和惊喜。有时想想,人的感情真是一种微妙的东西。

聂浩

淮南市作协会员,寿县作协理事,寿州文艺编辑

刊头书法丨黄先舜

寿州文艺编辑部

主编│王晓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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