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雪地套麻雀

小时候,冬天真冷,但我和小伙伴们还是最爱冬天,每到冬天来临之后,我准会在寒冷中期待下雪的日子。突然有一天,早晨醒来,外面洁白一片,雪花正在空中飞舞,我跳起来高兴地大喊一声:“下雪了!”“下雪了——”一定会有孩子们在外面喊着。顷刻间,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孩子们在小院子里欢快地喊着,跳着,光着手,捧起一把把的白雪,你朝我扔来,我朝你扔去,不一会儿,小手冻得通红,但快乐却是热腾腾的。玩得兴起时,大家索性把帽子扔在了地上,就是这样,也没听说谁因此而感冒。我喜欢冬,喜欢雪,喜欢在雪地里套麻雀。麻雀是冬天的精灵。树木枯竭,鸟儿南飞,只有麻雀留下了。在洁白的荒凉中,麻雀成了冬天唯一的鸟!雪地,麻雀,格外纯净,不似世间的美,却有一种出世间的美,在寒冷中令人心头一暖。缺少色彩的冬天,有种繁华落尽的单纯,流露出深邃的宁静。麻雀是雪白中几点小小的灰棕,轻巧地留下花边的脚印。麻雀们在静谧中扑棱棱地飞起,在干枝上久久停留,像一枚枚奇异的果实。不被世间疼爱的麻雀,又不被世人认为美的麻雀,在清冷孤寂的寒风中,飞出几分从容,几分淡定。雪地麻雀始终令我着迷,它们在雪地上留下的蕾丝花边,散发着优雅神秘的气息,弥漫在漫长的冬天里……而在雪地里套麻雀,是我童年冬天最开心的一件事。早在冬天来临之前,我就早早的准备好了套麻雀的工具——家中的一个筛料炭的筛子,一根长长的细绳和一节小棍子,把细绳栓在小棍子上,这就齐备了。冬天到了,雪花飘舞过后,大地一片雪白。早晨起来,我带好套雀儿的工具和一把扫帚一小把小米,独自来到小院房后唯一的一棵大树下。找一块平坦醒目的地方,细心地用扫帚扫去厚厚的白雪,露出一小块灰黑的土地,把小米撒在地上,在小米的上方小心翼翼地用连线的小棍子支起筛子,轻轻地拉起细绳在十几米外的隐蔽地方躲起来,寒风中的我,蹲在那儿静等着麻雀们的到来。雪花漫天,三花两蕊,恰似长着翅膀的鸟儿,应和着风的节拍,自由地飞翔着。不一会儿,有几只麻雀飞来了,落在了树杈的干枝上。我蹲在那儿,眼睛紧盯着树枝上散落着的麻雀。它们的小脑瓜不停地转动着,眯缝着小眼睛,不住地观望着大地,似乎是在寻觅着能够进食的东西。悠然之间,在一片纯白的大地上,看到了我除去了雪的那一块灰色的小地方,再仔细瞅瞅,像是瞅到了我在筛子下洒落的点点金色。兴奋之余,有两只麻雀即刻从树枝上急迫地飞落了下来,轻巧地踩着花边小步,轻盈地踱到我支起的筛子旁,仔细地再瞅一眼,确认是金灿灿的美食,而后再次左顾右盼地瞧瞧,确信一切安全了,它俩就急不可耐地踱进了我设的圈套里——筛子下面来觅食。这一刻,我屏息静气,就在它们低头觅食的瞬间,猛得拉动细绳,筛子突然倒下了,顷刻之间,一只贪食的麻雀在筛子倒下的瞬间,没有来得及飞走,被筛子牢牢地扣住了,另一只则侥幸地逃脱了。我欢呼雀跃,飞一般地跑过来,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左手轻轻地将筛子掀起一条细小的缝隙,右手轻轻地伸进筛子里逮麻雀。麻雀在筛子里四处扑腾,我怎么也逮不着,突然,机灵的小麻雀“嗖”地一声,从掀起的筛子细小缝隙中串了出来,就在我失手的瞬间飞走了。唉,白白地折腾了好一会儿,还是让到手的麻雀飞了,我懊恼极了。看来一个人不好套,我回家去找大哥,家中没人,正好同院的小伙伴二后生在院子里玩,我把他叫上,重新支起筛子,耐着严寒,我俩蹲在一起,再次等待麻雀的到来。片刻之间,从远处飞来了几只麻雀,从它们在空中东张西望的眼神中,就能猜出它们饥饿的心情和急切觅食的渴望。在一片纯白的大地上,我扫出的那一片黑灰色的土地,分外显眼。悠悠然,它们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我支起的筛子旁。这几只麻雀同前两只一样,以同样的眼神,在同样的犹豫观望之后,其中的几只麻雀溜进了我的筛子里,急切地低头觅食。聪明的麻雀们,为确保安全,低头吃一口,抬头望一望,就在它们低头抬头的瞬间,我猛得拉动细绳,有两只麻雀被筛子无情地套住了。窃喜之余,我俩跑了过去,吸取了先前的“教训”,我让二后生轻轻地把筛子掀起一条小缝隙,我伸进双手,这次,终于逮着了一只麻雀,另一只还是飞跑了。我俩高高兴兴地跑回院子里,用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细线栓在麻雀的小腿上,麻雀在我牵着的绳子下扑腾扑腾地低飞蹦跳。我和二后生高兴地牵着绳子在院子里随着麻雀的蹦跳,跑来跑去,逗着麻雀玩,引得院子里其他的小伙伴们边跟着跑边嚷嚷。中午,我把麻雀放在家中的地上,洒落了少许小米,还放置了一小碗水,作为麻雀的午餐。但是,疲惫至极的小麻雀,看了看地上的小米和水,懒洋洋地低着脑袋不吃也不动。不一会儿,父亲回来了,看着地上不吃不喝的麻雀对我说,被逮着后的麻雀都是这个样子。我当然不信。但是,到了后半晌,麻雀仍然还是不吃不喝,只是卧在那儿,头也不抬了,一副病病殃殃的样子。我动了恻隐之心,似乎也明白了,麻雀虽小,但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看来它真的是有一种宁死不屈的倔强性格,我由衷的佩服它。于是,我手捧着小小的麻雀,走出了小院,来到大街上,解开小绳,还了麻雀一个自由之身。看着扑棱棱起飞的麻雀,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雪,终究会消融。但我还是喜欢冰雪的晶莹,喜欢冰雪中套麻雀的乐趣。在欢乐之余,懂得了生命的可贵。作者:杨维新,丰镇人。丰镇中学67届初中毕业。年7月在丰镇麻迷图公社饮马泉大队大天平山下乡插队。年抽调至内蒙古第三建筑公司,后至内蒙古建筑学校任教。现退休于呼和浩特市。丰镇同乡会

我们都是丰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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