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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武将军(督理湖南军务)兼巡按使汤芗铭统治湖南以来,大开杀戒,残酷镇压党人,大批革命党或疑似革命党被残害,人送绰号“汤屠户”。因此,汤芗铭成为革命党人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
年年底,中华革命党任命陈图南为川黔湘鄂联络使,派其回家乡桑植开展活动。
陈图南动员洪家关青年贺文常(后改名:贺龙)入党。贺龙血气方刚,问道:“孙中山这个中华革命党对贫苦农民有什么好处?”
陈图南说:“他主张平均地权,要人人有地种,人人有饭吃!”
贺龙说:“孙中山的道理是个好道理,我佩服孙中山,我参加。”
帝制运动发起后,中华革命党湖南支部长覃振接受孙中山的派遣,以特派总司令的身份回湘,主持党务、军事。
而此刻的“汤屠户”更是紧跟袁皇帝屁股后头,摇旗呐喊,不遗余力,是袁世凯亲信中的亲信,“威震三湘,名冠八侯”。
不过,汤芗铭早听说覃振的名头,知道这位仁兄很不好惹,就请哥哥汤化龙出面斡旋。
汤化龙自认为面子很大,就派人劝覃振道:“勿操之过急,等有机会一定请湘人回来主政,但必须保证汤芗铭安全离开湖南。”
汤化龙是进步党领导人之一,与梁启超等人关系密切。
此时,汤早已辞去教育总长一职,发电切责袁世凯,说他的脑筋尽为旧思想所弥布,非时代所能容,倘不立即下野以谢国人,千夫所指,必至无病而死。
这样呢,汤氏兄弟一个反袁,一个拥袁,无论哪方获胜,都可保汤家的荣华富贵。
可是,覃振根本不买账,不肯放过汤芗铭。他在湘乡、平江、浏阳、衡阳、益阳、宁乡等县发动起义,并派杨王鹏到长沙组织暴动。
年2月21日,杨王鹏率多人进攻将军署。汤芗铭已有戒备,一场血战,起义军损失惨重,杨王鹏等人被俘。
24日,汤芗铭亲自审讯杨王鹏。
杨王鹏没有供述,只有控诉,历数袁世凯罪状,大骂汤芗铭为虎作伥,助桀为虐。汤芗铭恼羞成怒,命刽子手割去杨王鹏的舌头。杨王鹏怒目挥拳,喃喃不停。
汤芗铭疯狂之极,又命人割去杨王鹏的生殖器,剖腹挖心后肢解。汤屠户妄图以此摧毁革命党人的斗志。但是,凶残镇压是无济于事的,革命党前仆后继,三湘烽烟四起。
年1月21日,贺龙带人在石门县泥沙镇夺取团防局的枪支,成立“湘西讨袁独立军”,总兵力为多人。随后,贺龙率部会同慈利、桑植等县的起义军,进攻石门县城。守军据城顽抗,起义军缺乏训练,万余人一哄而散。
贺龙没有灰心,返回洪家关重组队伍。几天后,贺龙率乡邻好友21人,携带1支火枪、3把马刀、3把菜刀,再度出击。
他们疾行45公里,于深夜赶到芭茅溪,袭击盐局税卡。贺龙用菜刀砍死税警队长姜玉清,缴获12支枪,把仓库里的财物、盐巴分给百姓。
贺龙一呼百应,又组织了0多人的队伍。不久,罗剑仇在永顺发动起义,被黔军任命为护国军左翼独立司令。贺龙与罗剑仇取得联系,所部编为湘西护国军第1梯团2营,自任营长。
就在贺龙等人大闹湘西之际,在唐继尧、蔡锷等人部署下,东路黔军也向正湖南挺进。黔军第1、2、3团组成护国军东路支队,总兵力约为三、四千人,第1团团长王文华为司令,出击湘西。
年1月,王文华率1团经玉屏进入晃县(今新晃侗族自治县),2团在铜仁集中后向麻阳挺进,3团在天柱集中后向洪江、黔阳挺进。
与此同时,北洋军第一路军由6师师长马继增指挥,步、骑、炮兵达3万多人,号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陆续进入湖南。
巧合的是,王文华、马继增均与湘西镇守使田应诏相识,两军狭路相逢,大战在即,都想请田应诏助一臂之力。
作为“地主”,田应诏左右为难,谁也得罪不起啊。他的副参谋长陈渠珍(别号:玉鍪)主张暂守中立,作壁上观,看看情况再说,田应诏只好采纳其建议。
1月25日,北洋军先头部队从晃县向黔军1团进攻,1团退回玉屏。
北洋军旅长汪学谦压根儿没把黔军放在眼里,写信予以威胁道:“贵州兵单饷拙,器械陈旧。若是我们愿意打仗,早已饮马滇池了。”汪旅长如此狂妄,有些自不量力了。
这时,贵州都督刘显世勇气指数上升,指出北洋军的破绽:“以久居平原之故,不惯跋涉,扶杖乘舆,其情甚苦,天寒冻合,岭复山重,悬军深入,首尾相失,欲与我逾越险阻,轻捷如猿之兵相决斗,庸有幸乎!夫主客势殊,劳逸所判,危峰壁立,一夫当关,虽有多兵,限于地势,不能横行山国,虽有巨炮,厄于道途,无法运逼黔边。敌后方空虚,群情解体,土崩瓦解,可立而待。”
刘显世的分析不无道理。
黔军官兵多生于山区,登山涉水,如履平地,且装备极简,布衣草鞋,步枪在肩,弹带系腰,作战时见敌即散开卧下,就岩石林木,隐蔽其身,弹不虚发,俗称“麻雀阵”,“猴子兵”。
北洋军来自平原,“客场”作战,人生地不熟。况且,平日养尊处优,呢服革履,弹械箱笼,结队以随,似乎占不到多大便宜。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2月2日,正值大年三十,王文华命2营营长胡瑛于除夕夜奇袭晃县。北洋军正在大摆筵席,辞旧迎新,官兵们推杯换盏,喝得正起劲,毫无防备。
2营神兵天降,趁着夜色的掩护,发起突然攻击,一举占领县城。同时,黔军第3团在团长吴传声的指挥下,攻占黔江、洪江。5日,黔军第1、3团夹攻沅州(今芷江)。
吴传声身先士卒,带头冲锋,不幸中弹,英勇牺牲在沅州东门外的黄坛桥上,年仅40岁。
出发前,吴传声曾对3团的官兵说:“袁世凯窃国称帝,我们是有血性的军人,应誓死反对,我们为民国争生存而死,死了是光荣的。现在正是我们报国的大好机会,我决心与大家一起,宁死疆场,决不苟且偷生,让国贼逍遥自在。”吴传声兑现了他的诺言。
黔军官兵在吴团长的感召下,化悲痛为力量,奋不顾身冲向敌阵,一鼓作气夺取了沅州。
在沅州装殓吴传声时,王文华的参谋长范石生说:“哕鸾(吴传声的号)热心于革命事业,生平俭朴,阵亡时还穿着讲武堂时代的学生服,实令人钦敬!”
在这一战斗中,由于吴传声英勇顽强,北洋军再不敢藐视护国黔军了。那个大言不惭的汪学谦化装而逃,其礼服、照片、麻将牌都归了黔军。
16日,黔军第2团大败北洋军,占领麻阳。这时,陈渠珍率1个团驻守凤凰、麻阳交界。见机会来了,他便两头吃糖,一边命部下截夺北洋军溃兵的枪支弹药,一边向北京政府哭穷,说因武器落后而无法助战。袁世凯真信了,给了0多支枪。
小小的黔军竟然连胜大大的北洋军,毙伤其约万人,贵州报纸称赞王文华为“黔中第一伟人”。
马继增正在窝火,没想到后院起火,北洋军唐天喜旅叛变,从背后捅了一刀,马继增受不了这个刺激,羞愤交加,举枪自尽。
唐天喜是袁世凯的同乡,长得俊美轻盈,乖巧可人,深得老袁宠爱,一直陪伴在袁世凯身边,官至旅长。
帝制撤销后,小唐主动请缨,想表现表现,涕泪横流地对袁世凯说:“天喜蒙大总统30年养育之恩,无以为报,现正用人之际,我要上前线去打蔡锷。”
正在困境中的袁世凯听后很是欣慰,心里热乎乎的,答应了唐天喜的请求,任命他为援湘副司令,让他去“建功立业”。
谁也没想到,唐天喜到了湖南,竟被赵恒惕等人以30万两银子收买,突然袭击了他本应去增援的马继增部。
马继增殒命后,袁世凯任命10旅旅长周文炳继任第一路军司令,又增派4个混成旅增援湖南。
3月,北洋军重整旗鼓,向黔军发动反攻。黔军与敌鏖战三昼夜,弹尽粮绝,被迫放弃沅州,退守湘黔边境一线的阵地,养精蓄锐,伺机而动。
打退了黔军,袁世凯论功行赏,授周文炳中将衔,给予二等文虎章。
北洋军刚刚松了一口气,滇军又来了。
年3月,唐继尧以护国军政府名义,任命程潜为护国军湖南招抚使,作为东路黔军进攻湖南的辅助力量,带领滇军的1个营经贵州进入湘西。
程潜入湘后,积极组织和动员民众,树旗招兵,声威大震,改编了大量地方守备部队和地方团练。
到4月中旬,除常德、桃源、沅陵等县,因驻有北洋重兵未能响应外,其余湘西20余县都已宣布独立,讨袁护国。
26日,程潜在靖县召开护国军湖南人民讨袁大会,有48个县派代表出席。会议推举程潜为湖南护国军总司令,编成3个旅,准备逐渐向南部和中部发展,“西与黔合,南和桂联,把汤芗铭驱逐出湘”。
程潜也派代表争取田应诏,田应诏又向陈渠珍征求意见,陈渠珍这次却主张自行宣布独立。
田应诏感到奇怪,问道:“玉鍪,前次你主张守中立,是对的,现在却又提出独立,有何依据?”
陈渠珍解释说:“珍闻识时务者为俊杰。袁氏叛国,九州共愤,四海欲诛,大势已去。军门拥有雄兵数千,地辖几县,三军用命,百姓同心。况且山区天险,民团骤起,军门讨袁义旗一举,莫不望风来归。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备,再不举事,更待何时?”
田应诏觉得还是陈渠珍有水平,将其提了半格,升为参谋长。
5月24日,田应诏在凤凰宣布湘西独立,自任湘西护国军总司令。
各路兵马纷至沓来,长沙四面楚歌,已成一座孤城,汤芗铭坐不住了。这时,陆荣廷率桂军已经进占衡阳,并就任湘粤桂护国联军总司令。蔡锷、陆荣廷频频电劝汤芗铭响应反袁,称可以担保其地位不变。
此外,在汤化龙的协调下,湖南前都督谭延闿还给汤化龙推荐了国民党军人曾继梧、赵恒惕等人,替汤化龙练兵保镖,希望能与汤芗铭捐弃前嫌,重新合作。
29日,汤芗铭权衡利弊,见好就收,宣布湖南独立,从此不再杀人。当时,有人就此事戏谑地做联曰:总统退位,将军独立;国民革命,屠夫封刀。
不久,桂军进入长沙,汤芗铭知道自己不得人心,只好乘乱仓皇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