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为报恩做侍婢,谁料麻雀变凤凰,小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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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天圣九年的一月。

原本以为这会是我此生经历的最后一场大雪。这场雪自去年十二月开始下起,断断续续,下到今天,已经整整四十日。

我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虽然冷得瑟瑟发抖,然而脸和身子却是滚烫如火。为了不让自己昏迷,我一次又一次抓了雪来冰敷自己的脸颊,是刺骨的冰凉。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清醒,也是在告诉我自己,我还活着。我要活着。

我睫毛底下结了一层薄薄的白冰,看到的山林间景色也是带着些许朦胧的幻象。

我吃力地抚着原本愈合的伤口,经过颠簸,伤口早已裂开,胸口血液不断渗出,染红了胸前的大片衣襟。

尽管我用了很多很多年的时间去回忆过去,然而记忆早已模糊不堪,脑海中所残存的只有零星的片段。

……

一个月前,我和父亲在洛阳街头卖艺,不小心刮破了一个富家小姐的衣裳,在那位小姐咄咄逼人要我赔偿五十两纹银的窘迫之下,素未谋面的洛伯父替我解了围。几天后,再次遇见洛伯父时,他的胳膊已经被人砍断,正在被几个绝顶高手的刺客追杀。于是我本着侠义精神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结果,父亲却因此而送命。洛伯父及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有的四肢残离,身首异处,到最后只剩下我和洛伯父之子洛长卿,我们逃到暮山,我胸口中了一剑,滚下山坡,洛长卿以为我死了,于是丢下我走了。

那时我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在我恍惚之际,身体一点点变冷变麻木的时候,我感觉有人用身体圈住我,喉头一丝微甜而粘稠的液体慢慢流入,我身体一点一滴地回暖起来。药粉淋上胸口的刺痛让我有一瞬间神智清明,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眼前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我则靠在他宽阔的胸口之上,一种暖洋洋的气息将我包围。

我生平第一次贪恋一个人的气息,尽管只有在昏迷时模糊的印象,他却在我心里扎了根。然而当我醒来,眼前这个没有半丝笑意,身形欣长,轮廓清晰的男子,却不似我昏迷时感受的那般温婉细腻,在他百般不情愿的收留之下,我带着身上剧痛离开了那里。

……

这是我最深最痛的记忆,其余的,任凭我百般努力,脑子里总是混沌不堪。父亲之死,让我失去了此生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

如今,我再次意识变得模糊,可我还是会幻想着,那种令我迷恋的气息会再次把我包围。我闭上双眼,任凭身体融合在大自然中。

在这样一刻,我居然还能做梦。梦见了那个人,梦见他的温暖,他的气息。只是这种气息中夹杂了檀香的味道。

缓缓睁开双眼,好像自己已经入定,到了另一个世界。一阵痛楚袭来,我意识到自己仍然活着,屋内是肃穆庄严之气,燃着的香炉散出的袅袅烟缕让人心神平静,一切布置从简,却一点都不俗。

一个中年宫装的女子开门进来,她直接揭开我胸口衣物查看伤口,我也看了看,伤口有些发痒,已经在慢慢痊愈。我看向她,不知为何感觉她不像善类,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二人,的确是她救了我的性命。我坐立在床上,双手作揖道:“谢谢你救了我的性命。”

她眼睛上下转动,仔细打量我,问:“脸上的伤是什么时候的?”

我下意识抚着脸颊,微微報然:“和胸口的伤一起伤的。”

她颔首道:“无妨,脸上的伤疤早晚会淡,看你五官还算不错,家中还有什么人?”

想起不日前惨死的父亲,我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而落,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眼中无半分同情之色,淡淡道:“看来你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子,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再次摇了摇头。

我打量四周,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道:“嵩山,甘露台。”我道:“你救了我,将来我一定报答。”她软软笑道:“不必等将来,你现在就可报答。”我一惊,此人倒真不会客套。

她带我转遍甘露台,偌大的一个道观,却看不到一个道姑,冷冷清清,但其气势恢宏,绝非普通道观可比拟。我问她:“如何报答你?”她指着一间华丽檐角的屋子道:“伺候琅阛阁中的女子。”

原来是让我来做牛做马,看来我暂时要待在这里了。我问:“阁中女子是谁?”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回答:“清虚灵照大师。也就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大宋公主赵志冲。”

胸口一紧,又是剧痛袭来,她问道:“怎么,害怕了?”

我压制心口的涌动:“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奇怪。既然是大宋公主,应该有很多人伺候,从宫外找人也不怕欠安妥吗?”

她身影有些清冷,负身而立,冷冷道:“公主出家入道已经九年,是为先帝服丧,至纯至孝,因不喜人打扰,故整个甘露台除了我和公主之外,别无他人。还有一个月就是九年之期,到时公主就要被迎回宫中,这段时间我要准备很多事宜,没有时间照顾公主,所以让你代劳。”我道:“一个月后,公主回了宫,到时我报完了恩,就可以走了是吗?”她微挑长眉:“你觉得呢?伺候公主是你的荣幸,伺候得好,到时进了宫,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不想吗?”我回答:“不想。”

她有些微怒,隐忍着才没有发作:“你先伺候着,一个月以后的事慢慢再说。”

一个月前洛伯父是以小义相助,我却因报恩让父亲牵扯进性命,自己也差点性命不保,想来实在有些后悔,但是如果再次让我选择,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帮他,毕竟洛伯父是侠义之人,我当初下定决心追随时他也好意相劝,让我不要牵扯进来,我一时负气说了一句大不了一死,结果一语成谶。现在却又为了报答恩情去伺候公主,自古以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想来更是后悔。

入道之人有清规戒律,但好在不用戒荤腥,然而山上吃食有限,每天来来回回就是竹笋土豆和青菜。公主一直不冷不热,高傲得很,按理说修道之人修养应该不错,然而她却是脾气暴躁,经常抱怨我做菜不好吃,动不动让我撤走重做。

我做菜的确不行,我只会做烧烤,煮粥,但是做菜也不至于到难以下口的地步。这天精心一上午做了几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菜给她端来,她看了一眼顿时发了脾气,把其中一盘扫在地上,大声嚷嚷:“你这做的什么?是给人吃的吗?”

一天的好心情全都毁了,我就坐于她对面,当着她的面一口一口吃着这些菜,边吃边道:“当然是给人吃的,你看我就吃了,你为什么不能吃!”

她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我,愤愤道:“你敢这么无礼,本公主要治你死罪!”

我端起菜,不加理会,起身就走,她喝道:“你干什么去?”我道:“你要治我死罪,好歹让我吃饱饭吧?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能好好吃饭,怎么吃饱?”

她叫住我,语气软了一些,仍是命令的口气道:“把地上收拾一下,重新给我做几道菜。”我道:“你要吃就吃,去年黄河泛滥,北方许多地方颗粒无收,上万人连饭都吃不上,你还挑三拣四。不吃也就罢了,但不能浪费,好歹为大宋百姓做个表率,别让人看了笑话!”

说这话时正好遇上了救我的那个宫女,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知道她叫阮青岩,我喊她姑姑。好在她说话比我管用,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由着公主胡闹,她说的话公主大都乖乖受着。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没好气说道:“这个公主太难伺候,她说要处死我!”她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到房间跟我说:“把刚才的饭菜热一热,给公主送去!”

我不想动,对她说:“她嫌弃我做饭不好吃,还是你去吧,我伤势好了就下山,不想再待这里!”

她鼻子里哼着气,道:“她是公主,多少有些脾气,我们是下人,要伺候主子当然少不了忍气吞声!”我道:“我自小生活虽然过得辛苦,但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也不习惯平白无故地受气!姑姑,你要想找人伺候公主,还是另请高明吧!”阮青岩嗔道:“她不好伺候,你也好不到哪去!别说气话了,公主中午没吃饭,早点热好饭菜给她送去!”

忍住心头不悦,把饭菜热了一遍,谁让我受了阮青岩恩惠,只希望在公主回宫之前,我能被允许离开,否则真要到深宫之中,以后没了自由,日子更是煎熬。

可是公主真是越来越过分,变本加厉地挑剔,天气还冷,竟然每天换一大堆衣服让我去洗,甚至没穿过的也丢在里面。我拎着竹筐去洗衣服,往外倒时,居然发现她连沾了月信的亵裤都丢在里面,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在水里抖着亵裤,血丝一点点在水中漂散,渐渐往下游飘去。我把它拿在手上,仔细看着还有一个地方有血迹没洗干净,对面河岸正有一年轻男子用水囊接水,见我此举,又悻悻地把水倒出来,无可奈何。我掩口偷笑,然而很快想到,在他的眼里大概以为这是我的衣物才是,不禁脸红起来。

男子见到我,之前的微微笑意逐渐收敛,脸色变得凝重而惊异。我的影像倒映在河水之中,这才发觉原来脸上的疤痕掉了下来,倒映出的是一个肤色光滑的美丽女子。听得男子渐渐走近的声音,心里扑通直跳,仿佛整颗心都要跳出来。

“丑八怪!”公主的声音遥遥听闻,男子闻声而止,我赶紧捡起伤疤贴在脸上,回过头对上她气喘吁吁的欣喜之色。我道:“不是说你不能出观吗?怎么跑出来了?”

她注意到对面的男子,在我耳边低声道:“阮青岩下山去了,我们也出去玩会吧!”

我把亵裤扔在她面前:“以后这样的事你自己动手,别让我洗了,我都替你尴尬!”

因有外人男子在对岸,她忍住要发作的火气,强笑道:“好好好,把衣服放回去,我们也下山去玩会,我好久没下山了!”我道:“衣服还没洗完呢!”公主道:“不用洗了,我今天不换,明天再洗!”迫不及待收拾衣服进筐,拉了我就走。

公主边走边回头,悄悄跟我道:“河对岸那个男子长得挺不错的,他好像一直在看我!”我道:“是吗?我没注意,你怎么知道他是在看你?”

她带着鄙夷瞟我一眼:“你看看你的样子,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上两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哪个男人喜欢看你这样的丑八怪?”我忍住想要反驳的话,憋到内伤。回头看了那个男子一眼,他囊袋掉了浑然不知,却被我的一回头惊得回过神来。

这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忽然问我:“我不能总叫你丑八怪,你叫什么名字?”我道:“江幼云。”她一笑:“原来你的名字没有你本人丑!”

许久没下山,开封还是依旧热闹繁华,人来人往,公主就像疯了一样,到处瞎逛,看见什么漂亮又廉价的首饰,一股脑儿拿到什么就买,让我给她拿住。我道:“你一个出家修道的大师,买首饰做什么?”她瞪我一眼,不许我再说。

走到胭脂摊上,买东西的妇女看着我说:“姑娘,买盒红玉膏吧,复颜如玉,祛除疤痕最有效!这是前朝杨贵妃用的养颜配方!”

公主手一拦:“不用了,她这疤痕少说也有十年八年的,什么都用遍了,去不掉!”

我一撇嘴,对着她的后脑勺做了个张牙舞爪的鬼脸,惹来老板大笑。她看我时,我眼睛就看着别处。

不一会儿,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许多女子开始雀跃,就连卖胭脂的老板娘也不顾生意,往人群中拥挤。许多士兵井然有序出现,将两边人群围住,街道空了出来,有几个骑马的将军正当街策马,骑得比较慢。

我冷眼瞧着身边这些人,大多是女子开始涂脂抹粉,整顿妆容,心里诧异,她们这是怎么啦?

公主问那个买胭脂的老板娘,老板娘激动说道:“是懿王打胜仗回来了!”

我奇道:“他打胜仗,你们激动什么?”

身后一妙龄女子道:“真是陋质!懿王是汴梁城中出了名的美男子,人称玉面王爷,不仅生得俊俏,还骁勇善战,人又多情,汴梁城中哪个女子不盼望着能与他相会!”

右边一女子又道:“别说相会,就是让我看上一眼,我也心满意足!”却是一个肥胖女子。

这些人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连尊严都没了,什么私下相会,说出这话来竟不觉脸红。不觉脸上露出嫌弃之色。

肥胖女子心有不满,冲我嚷嚷:“瞧什么?我胖是暂时的,好过你长得丑!”

我不甘示弱,冲她怒道:“你才丑!你全家都丑!”转身一看,公主人不见了!头疼不已,出了岔子我麻烦就大了!

身体受到不同程度挤压,燕瘦环肥,应有尽有。夹杂在这里面的男子可有福了,享用不尽这些软玉温香。有女子尖叫声口水都溅我一脸,我手掌一擦往那人脸上抹过,找来找去,终于看见公主就在不远处几近癫狂地呼喊。

那些护卫队都快招架不住这拥挤的阵势,我拉住她回拽:“你好歹顾及一下身份!”

她不耐烦一把甩开我的手:“不要烦我,一边去!”继续向前拥挤。

耳边尖叫声更甚,只见一头戴盔甲,身穿战衣,器宇不凡的男子骑着一匹俊俏的白马正向这边奔来,都没仔细看那人有多么俊俏风流,竟引得汴梁城万人空巷,尖叫声把我耳朵都要震聋了,人群愈发拥挤,公主站在最前面,眼睁睁看着她被活活挤了出去,正要被马蹄踏上。

我吓得魂飞魄散,冲出人群去救人,却不小心摔在地上,膝盖向前滑动,而这个动作同样牵扯了我胸口已经愈合的伤疼痛不已。马蹄在我耳边兜了个圈,一声长嘶停驻在旁。

“不要命了!”一根长矛刺将过来,冰冷地对准我太阳穴。我只顾膝盖疼痛,以及公主安危,对耳边的兵器视若未见。她倒安然无恙,只是受了惊吓,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退下!”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嘈杂的大街上顿时鸦雀无声。他下马来,走到我们面前,低下身,我回眸之时正对上他双眼,如星辰顾盼,熠熠生辉,一身戎装强势逼人,顿时觉得所有人都失了颜色。

对视瞬间,他神色一震,继而手指在我脸上轻轻一划,嘴角是一抹轻狂优雅的笑,惊得人心神俱碎。短短一个瞬间,在旁人看来仿佛已经是天塌地陷,再度轮回。

再度跃上马继续前行,众人已经跟随他马蹄而去,我忍着剧痛扶起公主,问道:“受伤了没?”

她有些愤愤,拍了拍身上尘土,又是愤然又是不解:“没道理,他为什么看你不看我?”

我不耐烦道:“别闹了行吗?你什么身份,竟跟普通女子一般无二!这样的事,身为公主的你怎地如此不知自爱?”

她嘟囔:“我不就是想看看这个懿王如何风流俊俏吗?”

我走到一旁,卷起裤腿,膝盖处被磨得鲜血淋漓,一边用手帕擦拭,一边道:“他是王爷,你跟他应该份数同宗,算是堂兄妹,怎么你以前没见过吗?”

公主道:“那时还小,早忘记了嘛!”

我道:“你还有一个月就回宫了,马上可以见到,何必急在一时?”

她哑然无语。继而欣喜道:“对呀,我们是亲戚,以后见面的机会有很多。但是他刚才对你做了什么?”

想起方才一幕,确实有些惊险,但是我为她受伤,她丝毫不关心,只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跟我胡搅蛮缠,而懿王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指滑过我的脸,有轻薄之意,我有些薄怒:“我受伤了,你不关心也就罢了,凭什么跟我置气呀?”

她也怒道:“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带你出来,你也见不到刚才一幕,明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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