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唾液酸神经节苷脂能否治白癜风 http://baidianfeng.39.net/a_xcyy/140112/4325491.html麻雀靳雪明
我推开院门,母亲静静地坐在廊沿上。一群麻雀在院子里啄食,听到声音,麻雀们受到惊吓,张开翅膀扑棱棱飞走了。
妈,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坐在外面。我埋怨母亲。
下雪了,麻雀没得吃。我给它们洒了一点米。
妈,你本来心脏就不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还管麻雀。着凉了怎么办?我埋怨母亲。
没事,这不好好的嘛。母亲捶捶僵硬的双腿,慢慢站起来。
你可不能有事,要不这不添乱嘛。
不会,不会。母亲有点不安,接着问我,妮子,这次回来多住几天?
哦,我出差路过,顺便回来看看你。明天就走。
哦。母亲的神情落寞下来。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我醒了。透过窗户,我看见一群麻雀落在围墙上,啾啾叫着,东张西望。母亲听到声音,走出来,手里端着半碗米。母亲扬手洒了一把米在院子空地上,然后静静地坐在廊沿上,一动不动,像一个灰扑扑的稻草人。
阳光璀璨,母亲的白发像极了白雪的颜色。麻雀们呼啦啦从围墙上飞下来,在地上啄食米粒,散步,嬉戏,跳来跳去。有几只离母亲很近,却没有丝毫胆怯的样子。一只麻雀飞起,落在母亲肩上,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母亲嘴角微微上扬,深情恬静安详。
我打开房门,“啪嗒”放下棉布门帘。细微的脚步声仍然惊吓到麻雀,麻雀们扑棱棱腾空飞起,落在围墙上观望。
看你!不能轻点嘛!母亲扭头嗔怪我。
不就几只麻雀嘛!它们比我还重要?我娇嗔地搂着母亲肩头。
你呀!中午吃什么?妈给你做。母亲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你最拿手的,红烧肉。我故意流露出垂涎欲滴的模样。
你个馋猫。
离家半个月后,突然接到母亲摔倒的消息,哥哥姐姐都赶来,医院。母亲心肌梗塞,昏迷着。一天,母亲清醒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我仔细听了听,竟然是“麻雀”两个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那几只麻雀!我心里有点生气。
母亲不再说话,无神的眼睛突然熠熠有神。她看着我,似有期望。
几天后,母亲还是走了。我和哥哥姐姐悲伤至极。葬礼结束后,哥哥姐姐匆匆返回城。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揪得慌,空落落的。我想起母亲眼神里的期望。
我回到母亲住的家,推开院门,几只麻雀在院子里叽叽喳喳,东张西望。麻雀看到我进来,张开翅膀飞起来,又落在围墙上。
我想起了那次回家看到母亲时的情景。我猜想,母亲每天都会在院子里洒一把米,然后装作一个灰扑扑的稻草人,一动不动地观看。麻雀们啄食,嬉戏,散步,跳来跳去,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无所顾忌。尽管母亲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她却似乎很享受这段时光。她眼前的一切,多像我们小时候在母亲膝下的样子。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发酵,我返回屋子,盛了半碗米,扬手洒在院子空地上。我扬起的手,惊吓到麻雀。麻雀腾空飞起,旋即又落在围墙上。
我像母亲一样安静地坐在廊沿上,阳光璀璨,微风吹起我一缕头发,拂在我脸上。
麻雀们停在围墙上,叽叽喳喳,东张西望,却是不肯飞下来。它们似乎在寻找等待什么。我顿悟,心里一阵酸楚。我返回屋子,抱着母亲的遗像走出来,仍旧坐在廊沿上。
一只麻雀飞下来,远远地,试探着开始啄地上的米粒,然后抬头看看母亲的遗像。另一只麻雀也落下来,啄着米粒,抬头看看我。很快麻雀们犹豫着陆续飞下来,它们试探着,一步一步,向我身边的米粒靠近。我泪水肆虐,学着母亲的样子,装作一个灰扑扑的稻草人,一动不动。
麻雀们终于又放松了,在地上散步,嬉戏,跳来跳去。
靳雪明,女,70后,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安徽文学》《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小说月刊》《天池小小说》《微型小说月报》《金山》等相关报刊。有小小说入选《微型小说精选》《微型小说排行榜》。温馨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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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河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