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作家写济南山体公园顾今游将山记

  顾今,本名顾金栋。德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武城县作家协会主席。出版文集《活在路上》《诗兄诗弟》(与胞兄顾金良合著)。主篇文集多部。曾获齐鲁文化之星等奖励。

游将山记

  

  冬天,鲁北平原腹地,我待在办公室的日子大抵是繁忙琐屑庸常而乏味的。   日头周而复始,文案堆积如山,两点一线的急促与忙乱……暖气管道里终日水流作响,恰如时光过处的某种暗示。光线流转,明暗承继,常让人凭空多出一丝恍惚之感,倏忽间便会忘了置身何处。   偶尔抬头从窗子里望出去,沿街的白杨树正顶着日渐稀疏的枯黄叶片,在干冷的朔风中摇摆,随后便成群结队地挣脱了枝头,蝴蝶般上下翻飞一阵,被大风和路过的车流裹挟而去不知所踪。如果是无风的日子,院中干枯的老槐树的枝桠间有时还会停靠着三两只慵懒的麻雀,光影里瑟缩着灰黄的身子,两眼迷离表情呆滞,像是突然不知应该飞往哪里。   这个时候是需要一次远足的。不必计较目的地,甚至可以不计车马舟楫,不辩东西南北,只管出游就是了。我喜欢随性的生活,遇到一座山,或者去见一条河,靠的全是冥冥之中的机缘,凭得正是一份恬淡中的缘分。我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无非是一次心灵的放逐,远离市井的喧嚣、俗务的羁绊乃至人际交往的疲倦,信马由缰任意游走在一方天地间。   与将山的相遇就是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当我计划一次涉足山水,心无旁骛的放空自己时,竟收到了去济南山体公园观光采风的一纸邀约。于是尚未出行,这座叫将山的山便兀自向我走来。   山体公园,根括我的理解就是依随山体外形轮廓,因地制宜构建的公共休闲空间。在我的揣测里大概是既有自然生态的先天优势,又有独具匠心的后天打造。设若没有什么看头是不会邀人家去访的,想必会不虚此行。于是虽然在出游地的选择上向来不曾刻意,更无对名山大川的特别向往,内心里还是充盈了一片苍翠葱笼的期待。   出行那天,节令上小雪刚过,济南的天气却是一片晴明舒朗,气温还没有低下来。由市中区过历下、穿历城,一路向东,车子在宽阔平坦的经十路上舒缓地起伏,渐渐驶离了闹市区的热闹,阳光里开始泛起纤静的浮尘和原野的气息。早高峰已过,车流顺畅,同行的老兄话也渐多起来,边驾车边介绍沿途的山:右边是佛慧山,山前曾有家很大的饭店,现在拆了还景于民;这边是千佛山,里面有摩崖石像;又说,济南的山多以外形命名,比如卧牛山,就像头趴俯的青牛;也有与名人相关的,譬如鲍山是葬有鲍叔牙的……老兄在园林部门工作,对山水文化多有了解,可唯独要去的将山却说不上什么掌故。“在鲍山旁边,就是座重新修复的矿山”他说。什么矿呢?我问。石头啊,大理石,“济南青”曾经很出名,上世纪还出口到国外。老兄说,靠山吃山,矿山边上的村民早些年家家户户有剌石头的大锯,一座山就挖空了……他的话让我心下顿生荒芜与苍凉,眼前浮现出一幅乱石翻飞的开采图景和灰飞烟灭后矿坑密布、寸草不生的萧条景象……   说话间,又一片整洁崭新的楼宇与街道渐入眼帘,连道路的名字都让人欣喜起来,“凤山路”、“凤歧路”、“凤鸣路”,过“世纪大道”,车子在一派新落成的楼盘间穿过的“凤容路”上往北一拐,到了。怪不得这么多与“凤”有关的道路,“有凤来仪”!葱翠精致的将山,正如一只靓丽典雅的凤凰栖落在一片澄明的天地间,令人吸入胸腔的第一口空气也似乎瞬间多了些温润的草木味道与祥瑞气息。   将山实不高大,站在山脚下便可尽收眼底,稍一抬眼也就望见了山顶。山顶上方墨绿的植被在青灰山石的映衬下,正好组合成“凤冠”的模样。那是原山体中仅存的部分了,周边这方圆三十公顷都是后来复原的。一脸憨厚的护林人告诉我,三年前这里还是荒山野岭,一片狼籍,矿坑遍布,垃圾满地,比我想象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周边居民苦不堪言,唠骚满腹,特别是夏天几乎连窗子都不敢开。冬天又一片漆黑阴森,胆小的人是绝不敢独自在此走夜路的。头脑活络行动力强的年轻人甚至都动了迁出村子的心思。是啊,人对自然的过度索取总要付出代价,老一辈人的行动在见证了“人多力量大”“人定胜天”的豪迈的同时,却也为后代带来难言的伤痛。时间总会证明,和谐相融才是人与自然的相处之道。   时代东风劲,青山梦已归。人类的创造力到底是无穷的。能够搬走一座山,自然也能搬回一座山。台地续坡、削坡砌台、矿坑填补、植树造林、因地制景,新时代的“愚公”们用行动兑现了“三年大变样”的绿水青山梦。“上山二百七十六级,下山二百六十五级”,护林人对脚下的石阶了如指掌,“动土量也很大,不过现在你基本看不到地面了”。是啊,一路上来,满眼看到的都是墨绿的冬青、紫褐的石楠、腥红的花楸,甚至石缝里也挤满了四时常青的野草、野菜,路边山间白腊和银杏的叶子虽已落尽,紫叶李却密布像绛色的云……   你来的不是时候,若是春天来,景色还要好的远。绿树成荫,山花烂漫,蔷薇艳,碧桃红……站在山顶的观光台上,极目远眺,山中绿色苍茫,山下高楼林立,一侧的韩仓河蜿蜒流淌,不仅迁居的人早已“凤还巢”,四面八方的人潮也正涌向这块风水宝地,阳光下一座新城正在拔地而起。我并没有留意老兄的惋惜之情,心里却早是一片春光。   暖阳下足球场里的年轻人正在踢球,植物迷宫里的孩子正藏身高大的绿篱后面,向阳处迷眼晒太阳的老者正安然如梦,广场上舞剑的阿姨气定神闲……回望青山葱茏,我突然找到了那个一路追问却不得其解的问题答案——本来的将山,为什么一转身就改叫“蒋山”了呢?此刻似是恍然大悟:“将山”如黛,易字为“蒋”,肯定是因了这一袭浓墨重彩的草色苍茫……

主办|济南市园林和林业绿化局宣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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