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期
刊名题写:芦澄泉
作者简介:老顽童王文平,面朝黄土种过地,外出进城打过工,西姚温村的老农民,不惑之年的泥瓦匠,小学文化的读书人,只想用拙劣的笔杆,书写农民自己的故事,为咱们农民发出声音!
下雨,人怕淋,鸟也怕淋。人避雨,鸟也避雨。
看见了吗,这是一只喜鹊,在我家羊圈怕淋避雨的喜鹊。
天空有些昏暗,正落雨,羊圈大,鸟太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不过不要紧,你听,听见了吗?喳喳…喳喳喳……这只喜鹊叫得多欢快,多喜庆!
说真的,我不是公治长,不懂鸟语,只能用自己的想法,或者说用自己希望的答案去解读喜鹊的叫声。说白了,人,总是用自己的想法去解读这个世界所有。包括鸟兽的语言。
这是一只孤独的喜鹊。它内心孤独不孤独我不知道,我猜想它应该是孤独的。自我家羊圈落成至今,三个月了,共下了五次雨,每次我去羊圈里,都会看到它的影子,独自一鸟蜷缩着身子,梳理着被雨淋湿了的,有些凌乱的羽毛,孤独地站在横梁上,透过屋顶和墙头间的缝隙,凄迷地望着远方。不时回头看看我,发出几声我认为欢快的鸣叫。
真的,每次都这样,独自一鸟,孤独站在屋檐下的横梁上,凄迷地望着远方,回头同我对望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它眼里的不解和迷茫。黑白相间的羽毛衬托着黑白色调的天空,脚下灰黑色的羊圈同远处灰白色的雨雾,结合成浑然一体的空濛,这只喜鹊,它痴痴地盯着眼前落雨的天空,张望着什么?思考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它孤独吗?我仔细地盯着它,如同它盯着空濛落雨的天空,再一次想,它有伙伴吗?有好朋友吗?有兄弟姐妹吗?它的父母在哪里?它,有家吗?
喳喳…喳喳喳……它又一次回头,瞅着我,状如黑玛瑙的眼睛随着脑袋的摆动,滴溜溜地转着。定睛的那一刻,我,再一次同它无声对望。
墙头上的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吵闹个不休。我能感觉到这只喜鹊有些烦了,它回头瞄了一眼吵闹的麻雀,喳喳喳的叫声提高了几个分贝,扑棱了几下翅膀,站稳了,歪着小脑袋盯着有些胆怯的不再吵闹的麻雀。我想,它是不是烦了麻雀的吵闹?孤独的它只想寂寞地享受属于它一只鸟的安静,很不喜欢麻雀无休的争吵叽喳?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风,有些冷。一只麻雀惊恐地瞅着沉默的喜鹊,大概心里有些害怕,扑棱着羽翅飞走了,紧接着,剩下的几只麻雀讨厌地瞟一眼喜鹊,紧随其后,嗖的一下子冲进了雨幕,眨眼,不见了踪影。
我不想动,不能动,也不敢动。盯着沉默的喜鹊,看着它淋湿的翅膀,已经梳理得不再凌乱的羽毛,看着它凄迷地望着灰白灰暗、风吹冷雨的天空,我不想,也不能惊扰到它。就像它大声抗议厌烦叽喳吵闹的麻雀。
那一刻,万物同时间静止。
风,有些冷。雨有点急。我能听见自己血液像奔涌的河流,在火热的胸膛里轰隆作响。
我和它,一同守候着各自的孤独,还有,我们各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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