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越冬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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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冬的麻雀(散文)

文/邹仁龙

冬,用尖刻的风,将荒野雕成了一幅苍凉的作品。在秋风于前期摧枯拉朽般地扫除后,又变本加厉地将大地脱胎换骨的重新进行了一次不堪卒读的描写。其粗劣的刻画,恣肆的放纵,霜冻的欺凌,冰封雪盖。让人感受了满目的疮痍和不堪。使我不忍再读。不想直视窗外的景,我便信手拿起一本书。于阳台的一缕阳光中百无聊赖地翻开《鲁迅全集》。又于书页再一次俯拾起《闰土》的章节。正饶有兴致的读到:“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这段让我勾起童趣的精彩段落时,一只麻雀梦幻般地出现在阳台的花盆上,应景地客串进我的思绪。我兴趣盎然地望着它探头探脑的样子大气不敢出,生怕呼吸声会惊动了它的无意闯入。这时,又从远处光秃秃的树头飞过来一只,两只麻雀叽叽喳喳的相互鸣叫了几声,像交流似的在谈论。然后便各自低头俯首地啄食起花盆中的一些米粒残渣。这时,我才知晓了麻雀光顾寒舍的缘故,原来它们是被我平日里用淘米水浇花时残余的一些米粒所吸引。看来在冬天的野外,食物的匮乏,使鸟雀饥肠辘辘而饥不择食。所以才敢冒险出现在我的阳台。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古人的谶语还真的是颠扑不破!我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它们的一举一动,只见它们两只小精灵那乌黑透亮的小眼在啄食时还机警地环顾。见没什么危险,它们又惬意地抖落着羽翼,亲密地挤到一起,亮晶晶的圆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天空。欢快地在我的阳台上叽叽歪歪的晒起了太阳。它们紧挨着向着太阳的方向,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双翅蓬松着,羽毛被晒得微微泛红。时而浅语细声,时而交头接耳,其乐融融,萌态可掬。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它们蹦蹦跳跳地享受着片刻的安宁时,我无意识的一声咳嗽,瞬间就使它们惊慌失措地逃之夭夭。留下怅然若失,悔之无及的我在一声叹息中思考。胆小如鼠的惊弓之鸟,惧怕人类是它的天性吗?不然!尽管麻雀曾经被人为地划归于鼠类一起成为一害,但它作为飞翔于天的鸟,决不会甘心情愿地与钻洞的老鼠为伍。麻雀的命运是多舛的,是多灾多难的。曾几何时,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曾从鲁迅先生的文章中学到了如何地逮麻雀。越冬的麻雀,怎么也不会想到,它之所以会危机四伏,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鲁迅。这种说法也许听来滑稽可笑,但我却觉得一点也无偏颇。虽然我不敢确定别人在年少时第一次动了逮麻雀的念头因何而起?但我却确定,我是在读鲁迅《故乡》的课文时,知道了闰土捉鸟的方法,才萌生了这个邯郸学步的邪恶念头。当然,这肯定也是鲁迅先生未曾想到的,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他的生花妙笔,在带给后辈美妙的阅读与深刻的思考之时,还会产生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作用!那时的我,与闰土有几分相像。也曾依葫芦画瓢地逮过麻雀。只不过我不是用的大竹匾,而是用了一张捕鱼的筝网,别出心裁地于雪后的打谷场的草垛旁用来捉起了鸟。那时的我,好像一点也不惧怕天寒地冻的冷。在雪后的晴天,顶着瑟瑟发抖的寒风,眩目刺眼的雪光,在一片白茫茫的田野上,一个人有模有样地学起了闰土。在雪地上支好了网筝守株待兔。当时的我,眼眸中肯定闪烁着兴奋,期盼,渴求。等待往往会令人焦躁,我只觉得那时躲在草垛后的我,眼睛一定直愣愣的盯着那片网下一动不动,呼吸也定是憋住的大气不敢出一声。可等了一个晌午,也不见一只麻雀前来自投罗网。反而把自己冻得清水鼻涕流得三尺长,没有收获的我,在灰心丧气的回来时还被灰头土脸的一顿臭骂。后来,我才知道逮不到麻雀的原因。那是因为它早就被列为了除四害的对象,早就被清除得寥寥无几。只是我当时年幼无知,不懂得所余无几飞翔的麻雀有时还不如蝗虫!在六十年代,麻雀就是这样含冤成屈。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害人虫。一个于天上骄傲飞翔的鸟,竟然啼笑皆非地被拉郎配,与地下打洞的老鼠捆绑在一起,成了匪夷所思的一窝!残酷的岁月,必有残忍的手段!可怜的麻雀,天缘无故的差一点在一场骇人听闻的运动中惨招灭顶之灾。这可不是天灾。也不是瘟疫!这是苍天之下绝无仅有的飞来横祸,千古奇闻。欲加之罪,我相信麻雀也欲哭无泪。翻云覆雨,何患无辞?悲催的小麻雀,它哪知于这一刻会祸从天降?它无法理解,何罪之有?天无绝人之路,麻雀亦然!它顽强地活了下来。没有让我们又只能于书本中见到它的身影。这还是很让人欣慰!大难之后,必有后福。谁也想不到麻雀也有翻身的这一天!居然也能出人意料的成了保护对象。麻雀们应该感恩地记住这个历史时刻。年8月,国家已经将麻雀列入了保护动物的目录之中,从那时起,任何捕杀、销售和食用的行为都是违法行为。灰头土脸的小麻雀,熬了半个世纪,终于熬到了可以得意一回的时光。其实,我这种感受的描述,并不是来自麻雀的叽叽喳喳。而是来自于我个人的臆测。人骨子里的髓液中不但有充裕的臆淫,而且滋育了太多的武断。人已经养成了习惯,总是自以为是的居高临下指点江山。时不时给你定个性,戴个帽。那就是轻而易举的小菜一碟,家常便饭。甚至连只小小的麻雀也未曾放过,被冠以“四害”的顶戴。就在可怜的麻雀还云里雾里,依然一副蹦蹦跳跳,无忧无虑地在叽叽喳喳时,一声对麻雀除之而后快的运动已经轰轰烈烈地展开。而搞“运动”正是人的拿手好戏之一!如今,麻雀终于梦寐以求的脱离了苦海。摘去了“四害”的花翎。但冥冥之中,一张更大,更密的网正从某些善于结网者之手撒开。其规模之大,手法之幻,犀利之甚。比之闰土,比之我当年的恶习更让人心惊胆战。正铺天盖地罩向瑟瑟发抖的小麻雀扑面而来。厄运又将来临,又一个冰天雪地的冬季在等待着可怜的小麻雀。难道命运就如此不堪?弱小的麻雀只能被刀俎,为鱼肉?任其宰割?命中注定了要作待宰的羔羊?没有了麻雀的世界那还是世界吗?渺小的生灵就无权生存于这个世界?我不信!然而,我能做什么?我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读读鲁迅的《呐喊》。无能为力,但又一厢情愿地于阳台的花草间撒些米粒。无奈之举,有时也能得到回报。我惊喜地发现,越冬的麻雀在以后的日子里光顾我阳台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有一段时间,我总是特意地规避。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在阳台的花草间无忧无虑地啄食,跳跃。有时我还是忍不住躲在一旁偷偷地看着麻雀一刻不停地唧唧喳喳聒噪着,并且放肆地招呼同伴一起连飞带跃地飞来飘去。看到它们那种欢快的样子,我心里就有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美滋滋的难以言表。麻雀是辛劳的,也是勤奋的。虽然弱小,但它们每一次落于冬的枯枝,落上光秃秃的墙头,或聚在一根电线时。这都是它们生活的一部分。它们有它们的生存方式,它们的存在,也是我们生活乐章中不可或缺的点缀之笔。它们的展翅一飞,欢声一鸣,叽叽细语,喳喳而谈。都会成为我们观赏美景的点睛之笔。窗外的天空是属于它们的。我们不能再伤害这群弱小的生灵了。让它们自由地在一片荒野之地里去热闹吧,少一些打扰,就已是最大的关爱。一天中,我最喜欢看到的莫过于就是那些伶俐矫健的小麻雀了。我愿意听它们叽叽喳喳的私语,热热闹闹的嘻戏,快快乐乐地飞翔。愿意看到它们在稀稀密密的枝头商量心事,交头接耳地交流体会。虽然冬季难熬,但不管如何,我都愿意看到它们每天还一样地从枯树老枝上飘然而下,然后纷纷扬扬如无数片落叶似的落于杂草丛间蹦跳乱啄。即便是见得人来,再忽啦啦如风一齐飞去,立于枝头而望,窃窃细声,隐隐交谈。此刻,我也有了一丝加入的冲动。因为我发现,我太像它们了!

年12月15日作于苏州

简历

邹仁龙,公元一九六四年五月一十生于水乡兴化,现居水乡姑苏,水是魂,乡是家……

入过职,下过岗,上过山,下过乡,经过商,务过工…..

曾有小说,诗歌,散文作品发表于《海外文摘》,《泰州日报》,《兴化日报》,《芙蓉国文汇》,《速读》,《当代文学家》,《神州文艺》,《作家》微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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