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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作家--麻雀
猫
文/麻雀
乡村，老屋旁，有一废弃牛棚，棚内堆着各种陈年旧物。满满当当，挤挤挨挨，杂着乱草，散着霉臭……故，少有人光顾，倒时不时地看见蛇呀鼠呀的出出没没，没没出出。
一天，散步时打那经过，无意间一回头，竟听见了猫的叫声，断断续续，细细嫩嫩的，分明是小猫的叫声呀，小乳猫的叫声呀！
忍不住地走近前，捋着声儿细细找寻。
很快地，在斑驳的光影里，在横陈的杂物间，发现了一窝小猫崽，一只只，一只只，瘦伶伶毛扎扎的，抻着身子张着口，“饿呀饿呀……”哀哀叫。
这么瘦小，这么孱弱，别是营养不良吧，可怜的小家伙，你们的妈妈呢？
正寻思着，只听“扑”秋叶凋零似的一声轻响，随着一道黑影，浮云般，倏地罩在了小猫咪身上，噢，是猫妈妈回来了。
小猫咪挤呀挤，抓呀呀……一个抢到一只乳头，叭唧叭唧，叭唧叭唧，吸的那么用力，吮的那么使劲。可是饿坏了呀，可怜的小东西。
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用力再用力使劲再使劲，也嘬不出什么来了吧，才失望地甩开乳头松开爪，饿呀饿呀依旧叫，叫声里带着哭。
大猫静静地趴着，身子，如同被榨干汁的甘蔗，僵直干瘪；眼神，则如断了电的屏幕，幽暗空洞。阳光依旧照着风依旧吹，我却莫名地红了眼圈儿。
红红着眼儿跑回家，端来一大碗鱼肉汤。
端过来，轻轻，轻轻着，放在它面前，随着退到一边，悄木声儿地看。
大猫见之，先是一愣，继而，瞅见了那美丽的油花，嗅到了这久违的腥香，实在实在抵制不住了呀，便伸出小舌头，浅浅尝一口，一小口，抿了抿，品了品，感觉了感觉，哇，受不了了呀，甩开矜持张开嘴，咕咚咕咚，嘁哩喀喳，只一会儿，就喝了个干干净净，舔了个净净光光。
吃完喝完了哈，我这才一步一步走出来，走出来，伸过手，想要拿回那只碗。
手伸过去，眼一抬，刚巧，它也抬眼望着我。
那眼，润润着柔柔看ge，宛若一方蕴含了一切一切的深潭，这潭水般的双眼呀，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望着我，望着我缓缓地、缓缓地流下两行泪来。
猫，猫的泪；一只猫，一只猫的眼泪……
那样的晶莹，那样的剔透，那样的…通灵……
通灵，一时间，我柔软的心儿呀，被一双巨手轻轻一撩，悠悠颤抖起来，就这么颤颤着抖抖着一点点地沦陷，沦陷……陷入了它们的生活，它们的世界，它们的……
看呢，看见了吗！月儿照着风吹着，纯净如洗地天地间，这破败的牛棚呀，突然间晶莹透明，所有杂物均已不见。树影婆娑，夜来香绽放，其间，那窝猫儿，紧紧地偎依在一起，安祥从容，闲话家长……
“妈妈，妈妈，不是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捉老鼠的就是好猫吗？”
“是有这么一说呀，孩子。”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呀妈妈，捕鼠能手的您被主人赶出家门，而那只见了老鼠吓得嗷嗷叫的大白，却被主人哄着宠着，捧在手心里呢？”
“这个，这个……唉”
“不明白呀，妈妈，为什么我们如此的辛苦，却只混个半饥半饱的生活，而那只大个，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做，却可以天天吃着去了刺的鱼，喝着加了奶的汤呢？”
“万千本领比不过一张好看的皮囊，多少才能也拚不过一副谄媚的嘴脸呀！孩子孩子呀，事实如此，世事如此，莫可奈何，莫可奈何”
“妈妈，妈妈，那，我们又何需勤学本领，苦熬筋骨呢？只需保养好装扮好，冲着主人喵呜喵呜媚媚叫，不就可以了吗？！”
“你，你……”我看见大猫的睑气的通红，我看见大猫的拳头举的好高……月光撒下来了，风轻轻吹，小虫儿一声一声还是那样叫。我又看见，大猫的睑呀，一点点地暗淡暗淡，拳头也一点点地无力无力……最后，连同那脸色同那眼神连同那举不起的拳头……都松松着软软着，一点点地塌了下去松了下去，软了下去……最终，最终都化做了幽幽一声长叹，唉……
这么沉，这么重，这么沉重的一声长叹呀，如一击重锤，直直地砸到我心上，我的心喇啦啦一阵剧痛，一下子醒转过来。
醒过来，睁开眼，哦，天已大亮。那么，那么……什么也没有想呀，一骨碌爬起就去看那窝小猫咪，可怪！可怪，不知何时，它们已成我心底最深的牵挂。
斑驳的阳光下，横陈的杂物间，一片狼籍，一片死寂！那里还有半点猫的踪影，那里还有半点猫的气息？
那么，那么，我不敢想，不敢想呀，昨夜，猫咪呀，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信，可以确信，那就是，它们，它们又一次被迫搬离，又一次被迫搬离……
作者简介原名张小静，笔名麻雀，祖籍山东，现居福建，一个笑容干净，灵魂飘香的素简女子。
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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